2006年7月12日 星期三

晴明》成熟的嘗試


作家新井一二三曾在〈心靈瘡痂〉一文寫過:

小時候感到的怨懟,長期不能對別人訴說的結果,成為精神上的創傷。苦水是應該吐出來的,否則會引起胃潰瘍,叫人痛得折騰。進入了青春期以後,我跟異性朋友的來往非常困難。一旦建立親密關係,我就恨不得說出心中敘述過無數次的人生故事,主要內容為對父母哥哥的種種怨懟。這嚇壞了很多人。一方面,太強烈、太暗淡、太情緒化的故事是讓人害怕的。另一方面,對父母親的批判,很多人覺得道德上不應該。不僅在東方,連在西方,批判父母屬於社會文化上的忌諱。當我開始數落父母的不是,本來很理解我的朋友都馬上改變態度反問:『難道你對父母一點恩愛都沒有?』讓我覺得又遭了拒絕,受了譴責。

我在準備考試,但我爸媽卻在這時停止支援我,初時我有些悲憤,因為我在努力工作的時候,我爸媽要我專心國考,卻在我即將國考之時,又要我去找工作。我整個生活步調全數被打亂了。

幸運的是,由於法律扶助基金會相當肯定我去年翻譯的品質,我這次又得到國際研討會會後討論的翻譯工作。此份譯稿酬加上我些許微薄的存款,應該可以支撐我如常澹泊度日生活到年底。



凱榕去台大的心理輔導中心作關於國家考試焦慮的諮商,所有的測驗結果顯示我和爸媽之間的關係嚴重困擾著我,使得我雖然學習態度、處理訊息能力、解決學習困難的指數極高,但學習動機指數卻矛盾地呈現低落的結果,並且焦慮指數顯現我極端焦慮。

最近不斷研讀心理相關書籍,在讀到《佛洛伊德:鼠人─強迫官能症案例之摘錄》一書中,王浩威醫師所寫的總序〈重返佛洛伊德〉裏寫道:

「.....台灣經濟開始起飛,農村逐漸瓦解而人口遷徙向都市,家族已經不自覺地陷入兩難的拉拔。對個人而言,家庭可以提供的功能日益減少,然而家族對個人的要求或命令去卻還是存在的。許多內心衝突的產生,恐怕就是個人在這樣的家族結構衝突所造成的矛盾。自然的,家族治療,特別是家庭重塑的工作,可以讓人們瞭解症狀或問題。

「只是當資本主義化的腳步還是沒停下來,家族的力量越來越小,從這個『健康清潔的、正常的、熟悉的native場域』,也就是從『家的場域』﹝劉紀蕙語﹞中,個人被迫釋放出來了。

「這一切過程的發生才短短五十年,不論是對歷史的發展而言,亦或是社會結構的變遷,都是十分迅速的。個人在一個還沒有個人主義 ﹝individualism﹞的社會中, 不是像演化﹝evolution﹞那樣自然發展的,而是既是被追趕出家園,也是自己逃出家園的自然的,這樣的個體是不同於西方的。在台灣,包括精神分析在內的各種心理治療,當治療開始面對個體時,往往也要面對個體對『失落的家園』的憧憬。」

我無法控制自己的眼淚打從心底最深處的傷口汩汩流出。

也是同書帶給我的啟示,鼠人藍澤博士關於博士學位的重要面向,是其即將超越他的父親,在潛意識中意味著「幹掉」父親,這使他感到罪惡感,強迫性的防衛因而增加。這或許能解釋為什麼我對國家考試、論文準備如此缺乏動機且拖延成性。



當代心理分析學家佛洛姆﹝Erich Fromm﹞在《愛的藝術》一書中這樣提到:

在理想的情況中,母親的愛不會想去阻止兒童的成長,不會誘使孩子停留在無助狀態。母親必須對生命有信心,因此也就不會過分焦慮,不會用自己的焦慮感染孩子。在母親的生命中必須有這樣的希望,她希望孩子日漸變得獨立,終致同她分離。父親的愛則須以原則及期望為導引:父愛須具有耐心與容忍,這要遠勝威脅與獨裁。父愛要給予成長中的兒童一種逐漸增強的能力感,最後終致要允許他成為他自己的權威,而免除父親加給他的權威。

很遺憾的,我的父母親在我成長的過程中,一而再再而三地攻擊、嘲諷、揶揄我自視甚高,智商高、資優班、台大法律系、法研所等經歷都成了他們口中我自以為是的憑證,而這往往不是因為我實在做了什麼,只是恐懼我出脫他們掌控時的反擊手段。他們總在我工作的時候,承諾提供經濟援助,誘勸我「不要走岔了人生的道路」;卻又在我順從他們努力準備國家考試的時候,斬斷了既有的支助,「你不要再ㄍㄧㄥ下去了」,他們這樣說。

這樣的故事,去而復返、走了再來。他們既希望我有所成就,又對我因之而來的人生經驗、思想有所反彈,這成了二律背反的難題。我無所適從,在如此的框架下努力試圖改善了十多年,卻注定成為薛西弗斯的掙扎,而這或許又造成我潛意識裡面的罪惡感。

愛與崇拜有多深,罪責感的反彈就有多大,我因此延緩了自己人生的腳步。



或許,我父母親停止經濟援助我,是契機。
我自由了。

從翻譯的工作中我得到成就感,事實上仔細回想,剛畢業那年我到某家國際事務所擔任paralegal時的工作經驗,也讓我有很大的滿足感。在學校的工作,亦是凱榕自我肯定的正面經驗。我一直不是做不到,只是回應父母的呼喚放下了。現在再度拾起,我其實不像我父母到處和親友宣稱的欠缺獨立自主的能力,我發現我依然是很有能力、充滿可能性,很能獨立生活的人。

我想,佛洛姆在同書中的另一句話是我意欲自我治療與救贖的明燈:
最後,一個成熟的人要達到這種階段:他是自己的母親與父親

2006年7月4日 星期二

惡童》Writing Is A Violent Act ?


在此鄭重向果凍魚致歉,
本篇文章本來我是要回在本版上,
結果不小心按成回信。
請相信我,我只是白目,我沒有惡意。
Sorry。

※ 引述《je11yfish (果凍魚)》之銘言:

: > 原文
: > 浪漫不浪漫﹖
: > 2006年1月14日9:50:29?
: > .平路
: 讓我莫名其妙的是,別人的婚姻關妳什麼事?就算妳今天分析得天
: 有意見。我不同意的是她的方式:平路把婚姻與愛情抓扯回她認為
: 合情合理範圍的方式,是粗暴地分析楊與翁的人生與愛情。我以為
: 這就是強暴。
: 我之不同意平路,主要分歧點在於方式,而不在於觀點。
: Writing is a violent act. 寫作本身就是粗暴的動作,我真的覺
: 得一個有權力書寫,還有權力在大眾媒體發表的人,應該對自己的
: 書寫有更多的反思。

照您的說法,
我強暴了蔣介石和蔣宋美玲,
因為我認為他們的婚姻根本是政治與金權的結合;
我強暴了連勝文和蔡依珊,
因為我認為神豬配不上小綿羊、
小綿羊搞不好只是貪圖兩代公務員神豬家神奇的理財能力;
我強暴了陳幸妤和趙建銘、陳致中和黃睿靚,
因為我根本覺得吳淑珍「"娶"錯了女婿、"嫁"錯了媳婦」;
我還強暴了侯佩岑和周杰倫,
因為我一直認為他們是 ONS被迫浮上檯面裝天長地久......
  
  我以為我是可以評論他們的,
  因為他們身上都有些許與公眾事務聯繫的因子:
  蔣宋不用說了;
  連勝文企圖從政,他卻交代不清楚
  二十世紀初他阿祖還要向林獻堂借二十塊讓他阿公去上大學的家庭,
  怎麼現在能夠讓他開著七百萬的跑車趴趴走;
  趙建銘也不用說了,看他現在在籠子裡
  就知道為什麼大家會想評論他結婚的動機;
  我記得黃睿靚用公務車、讓隨扈幫忙提行李,
  好像也有不少人為之非議;
  侯周也只不過是靠觀眾緣謀生,
  很多人就已覺得評論他們沒什麼不道德的。

而翁帆,我想這次跟著名滿天下的老公來台灣,
商務艙以上的機票錢、五星級的飯店住宿費應該都不用自費
參觀的地方、認識的人、......更是一時才俊,
這應該是環遊世界最快的方式之一。喔,當然這是"婦隨"利益,
主要好處是陪伴著心愛的、全球知名的老公。
既然我父母繳的稅裡面有一丁丁點供養到翁帆,
那麼我稍稍評論他一下應該也不為過吧?!
  唔?根據傳言,翁23歲嫁給一個42歲歸化的香港人,之後離婚。
而且好像還沒與楊再相逢前就已利用楊的名聲等等,
或許可能也許是結婚的動機有那麼一點點令人值得懷疑的地方吧?
http://bbs2.kinet.com/cache/subject/0/404.html
我這麼臆測懷疑八卦著。

喔~原來我的人格卑劣!
他們的婚姻和愛情關我什麼事?!
我竟不知不覺中強暴了那麼多人,
在我不知不覺中也有那麼多人覺得我莫名其妙,
Living is already a violent act.
原來我活著在不知不覺中就是個粗暴的動作,
Thinking is also a violent act.
原來我憑藉這些公眾人物可受公評之事思考、評論,
想要和別人分享我的想法、試圖影響改變社會上的迷思時,
 不知不覺中我都間接反射傷害到當事人,真是粗暴。
我感覺自己好羞愧、好無恥、好見笑,
我是誰啊?!我自以為我是誰,竟然大言夸夸評論著別人,
我會好好反省檢討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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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何相同的打擊 總是一再地遭遇
即使如此還是要繼續奮戰下去 那正是生命不可思議之處

戀愛 付出一切
唯一的心願: 這是最後一場心碎
櫻樹在時光中搖曳 不久將綻放花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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※ 發信站: 批踢踢兔(ptt2.cc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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→ je11yfish:沒有關係的。我並沒有覺得被冒犯了 :) 推 07/04 18:01